《文殊大士靈應錄》三十二、洗心得慧-法雲

李博永居士語譯-大乘精舍印經會　印行

三十二、洗心得慧-法雲

　　唐朝法雲，是雁門趙氏之子。他天性淳樸、老實善良，對於他人加給他的譏毁或者讚譽都看得很淡。

　　可是到了上學的年龄，他卻頭腦呆呆的，好像很遲鈍的樣子，記性也不太好。在他十二歲那年，他的父母索性就把他送到五台山華嚴寺禮拜淨覺禪師為師了。

　　出家之後每天擔柴挑水的過日子，一點也不怕辛勞。到了他三十六歲那一年，他還是不能誦經作課，大家看他這麼愚蠢，都譏笑他笨得像頭「牛」。 有一天他忽然想到：「我的資質是那麼樣的愚蠢，像這樣子下去，長年累月的活在世間又有什麼意思！？」

　　那時天氣冷得澈骨，天空飄降著大雪，他就一面赤著脚走著，一面向著五台山方向頂禮朝拜，一心持念文殊師利大士的聖號。發願祈求大聖能開他的心眼。像這樣子，日復一日的邊拜邊行，天氣嚴寒也不知道要添衣禦寒，肚子餓了也忘了要吃東西，内不知道有自己的身體，外不知有他物存在的境界，全心全意的只求能够見到大士。

　　一路上只要遇到人，就問：「請問文殊大士住在那兒？」

　　當然他詢問所得的答案，都是令他失望的，因為誰也不能確知大聖文殊師利大士的去向。走遍了天台五峰，還是見不到大聖。後來他來到了一間寺院，請求布施一點食物來充饑。吃飽了求見聖者的意志更加增進，簡直到了如癡如迷的地步。

　　他再度來到了東台，見到有位老人家正以火取暖，就恭敬的向前問道：「請問這位大德！文殊菩薩究竟駐錫在什麼地方？您可清楚？」

　　老人回答說：「你問他的去向作什麼？」

　　法雲說：「我生性愚鈍，想求他開啟我的智慧光明。」

　　老人就說：「哈哈，文殊嗎？那個瘦小頺唐、笨拙得要命的家伙啊——你還是不見他的好！」

　　法雲見他這麼說，想來這老人乃是一個瘋顛狂妄之徒，才會胡言亂語的，就失望地向北台山走了。

　　到達北台以後，看到先前所見的瘋老人竟然擁雪寂坐在那裏，心中就生出希有之想，以為那老人恐怕就是真正的文殊大士了吧！就趨向前頂禮，因為一路太疲倦，加上饑寒交迫體力不支，就倒在地上，口中吐出一口口的鲜血。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在夢中。但見那老人對他說：

　　「你在過去生時曾經作過法師，只因貪圖他人的名聞利養，又吝於法施的緣故，所以墮入牛身，受愚昧無知之報，來償還過去積欠下來的宿世債務。但是因為過去作過法師的法力加持的緣故，報盡之後今生有得恢復人身，且出家為僧。而由於慳法的餘習，這就是使你無誦經作課能耐的原因啊！」

　　說完老人就用一柄鐵如意鈎，鈎出他的心臟，他一點也不知疼痛。

　　「你自己看看，這像什麼？」

　　真是可怕！ 就像牛的心臟一樣。老人將他這取出的牛心在天井裏面洗滌乾淨了，然後再把他安好，並大喝一聲「好了，起來吧！」

　　他迷矇之間，突然驚醒。身上一點都不覺得疼，也没什麼不適，只不過是遍體出汗罷了。再去找老人，卻怎麼找也找不到了。

　　這時天空忽然飄來朵朵祥雲，軟風吹著衣襟，抬頭往天邊望去，看到有一道圓光像鏡子那般清明，就在那清明的圓光裏面，見到先前那位老人端坐在蓮花之上。一轉眼間，就隱没不見了。

　　自從這次經歷以後，法雲從前持誦過的一切經論，都記憶得清清楚楚，好像從前就背得滚瓜爛熟似的。終身行道布施說法度人，好像救火救急般的熱切。

　　有一次，禮繞阿育王塔，到了三更時分，見到白光如水，從北台山一直連接到鷲峰，中間現出天閣，有燦爛的寶光輝映著，這天閣的匾額上題著「善住」兩個字。他知道這就是他歸宿的地方。

　　當時是開元二十三年的春天，他告别了大眾，就這樣安然示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