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歷代高僧大德的故事》- 清珙（有佛無佛 死句活句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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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珙（有佛無佛 死句活句）

元順帝至正年間，朝廷派特使前往天湖，表彰一位隱居的高僧，耆德皇后賜給他一件珍貴的金磨納衣。一時之間，在佛教界傳為美談。這位名動朝野的隱居高僧，是一位頗富傳奇色彩的人物，法名清珙。

清珙字石屋，蘇州常熟人，俗姓溫，母親劉氏，生他的那天晚上室內有異光。長大以後在崇福寺出家，二十歲剃度，三年以後去天目山拜見高峰和尚，高峰問他：“你來幹什麼？”他說：“欲求大法。”高峰說：“大法怎麼會那麼容易求呢？”他回答：“我今天總算親眼見到你了。”高峰授給他“萬法歸一”之語，他參修三年卻一無所得，就辭別高峰，準備另求他師。高峰告訴他，淮南有位及庵大師，可去拜訪，於是清珙前往謁見。及庵問他：“你從何處來？”他回答從天目山來，又問：“來此有何指示？” 他說：“萬法歸一。”及庵接著問道：“你如何領會？”

清珙無話可答。及庵說：“這是死句，算什麼害熱病的學說？你參修它幹什麼？”清珙請求及庵予以點撥，及庵說：“有佛處不要停留，無佛處趕緊走過，你覺得怎樣？”清珙回答不出，及庵又說：“這個也是死句。”清珙聽了，不由汗從背出。後來進入師門學了多年，及庵又以此語問，清珙答道：“上馬見路。”及庵斥責他說：“你在這裡呆了六年，還是作這種見解！”清珙憤憤不已，便離開了及庵。在半路上，忽然抬頭見到風亭，豁然省悟，連忙趕回去見及庵，說：“‘有佛處不要停留是死句'是死句，‘無佛處趕緊走過'也是死句，我今天領悟到活句了！”及庵忙問：“你怎麼領悟？”他回答說：“清明時節雨初晴，黃鶯枝上分明語。”及庵聽了，微微點頭。他要離開的時候，及庵送他到寺門外，囑咐他說：“將來我死了，我們一定要同葬一龕。”

不久，及庵主持一個大道場，清珙又前往參謁，及庵讓他主管全部典籍，並常常對身邊的人說：“清珙是法海中脫網的金魚啊！”因而大家都對他刮目相看，寄以厚望。後來，清珙在雲霧山上建了一個草庵，號為天湖，隱居於此，親自種菜砍柴，怡然自得，意欲在此終其一生。當時福源寺虛住持之席，懇請他前往，他以臥病為由，堅辭不就。有人責備他：“作為一個佛門弟子，應該以弘揚佛法為重任，隱居山野，獨善其身，實在不值得稱道啊！”清珙只好去了福源寺。天下僧眾聽到這個消息，紛紛來到福源寺，以致福源寺呈一時之盛況。由於他過慣了山居野外的生活，此後不久，便又回到了他的天湖草庵。

對朝廷恩寵，人皆以為榮，清珙卻十分淡泊，依然種菜砍柴如故。至正十二年七月二十一日 ，身體微有不適，半夜時分，召集僧眾訣別，其門徒請問後事，他取過筆來寫了四句偈語：

青山不著臭屍骸，

死了何須掘土埋。

題我也無三昧火，

光前絕後一堆柴。

書畢，擲筆而逝，火化時有五色舍利，燦然發光。他的門徒收其靈骨，合及庵大師的舍利，塔葬於天湖之原，以示不忘及庵所言“同龕”之語。清珙大師世壽八十一。

清珙大師有個弟子叫愚太古，是高麗人，歸國後受到高麗王的器重，尊為國師。他常常在高麗王面前說起清珙大師的德行，高麗王十分仰慕。清珙圓寂之後，高麗王上表朝廷，詔溢清珙為“佛慈慧照禪師”，並移文江浙，清淨慈寺平山林公前往天湖，取清珙大師的一半舍利，送往高麗，在高麗建塔供養。